假冒正常人過活的黑暗系患者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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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bscure -Akashi side- (雙赤)

--> Seijuro side   (1)   (2)   (3)   (4)


是夢。

陽光透過厚重的簾布為房內帶來些許光芒,他窩在柔軟的被子中,愣愣的望著身旁空蕩蕩的位置,忍不住伸手撫上冰冷的空缺,但沒多久他還是收回手,垂下陰鬱的雙眼。

他夢到了,征十郎仍待在身邊的夢。

自從和征十郎分開後,他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夢到同樣的情景,待在床邊哄著他們快點入睡的母親,依著微弱的月光、在被窩中偷偷談天的兩人,醒來時,不知何時緊靠在一起的情景,他睜著雙眼,靜靜的看著兄長熟睡的臉龐,總是冷著張臉的他嘴角不禁泛起些微笑容,他伸手想撫上兄長的臉龐,但在那瞬間一切竟融化開來,他著急的想抓住幻影,卻仍重回空缺已久的現實,什麼都沒留下。

的確.......什麼都沒留下,只剩下被關在大宅的自己。

壓下侵襲而至的痛楚,他立刻翻身下床,洗浴著衣,下樓用餐,寬廣的餐廳上除了他一人外,就只剩待在身後的僕人,他們就像在上演場默劇,熟練的做好一步步動作等待下個指令,但今次他卻像脫稿的演員,直接跳過持續兩年的詢問,讓早已走至身旁等待詢問的管家愣在原地。

「少主?」

「......無所謂,已經沒必要了。」

已經沒有必要,再問「兄長大人情形如何?」這種愚蠢的問題了。


兩年了,自從親自體認到征十郎已經忘了他的事實,已經過了兩年了。

他永遠不會忘了征十郎睜著空洞的雙眼,詢問「你是誰?」的情景,他想出聲,但沈重的痛楚卻哽住他的咽喉,就在此時征十郎察覺到他被繃帶緊緊纏繞的左眼,連結上母親慘死畫面的征十郎立刻發出悽厲的嘶吼,他回過神想上前安撫精神嚴重受創的兄長,卻被其他人硬是扯出病房,只能呆愣在房外,聽著房內的叫鬧持續不絕。

為了避免再刺激到征十郎,他一次次被拒於門外,還沒等到征十郎痊癒就收到要出國治療眼睛的安排,在要出國前一晚,他站在玻璃的另一端,望著蜷曲在床角昏睡的征十郎,喃喃的說了句等我回來,卻沒想到......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征十郎。

帶著嚴重殘缺,更會危害征十郎的他,是沒資格再出現在赤司家的。

抵達異地,他獨自待在過於寬廣的大宅內,幾個月後終於得到征十郎恢復的消息,雖然過往的記憶在自我防衛下全被重整扭曲,卻能重回生活軌道展現赤司家的風範,聽到消息的他儘管表情鎮定,卻止不住想回去征十郎身邊的盼望,他用激烈的手段逼迫父親來和他見面,得到的只是更加殘酷的回答。

「你認為你的殘缺,能讓你顯現在赤司家嗎?」父親的話一字字貫穿他無法痊愈的傷口,讓他的左眼止不住的抽痛,連著右眼模糊起來,父親說的他當然明白,但是......

「這也是個機會,既然征十郎忘了你,你也能安全待在這裡。雖然無法在赤司家現身,但暗中行動掃除赤司家的阻礙......我相信你還是辦得到的吧?」

「父親!可是我!」

「希望征十郎好起來的話就乖乖待在這,別讓他想起以前的事,知道吧?」雜亂的思緒在腦中咆哮,他忘了當時怎麼回應父親,又是怎麼離開父親冷峻的視線,征十郎崩潰的畫面歷歷在目,他緊掐雙手幾乎留下青紫,卻怎麼也提不出反駁。

他想見征十郎,但若好不容易恢復的平衡再度摧毀,又該如何是好?


既然失去回去的理由,他也就無力反對父親的安排,在國外的期間,他無時不刻盼望征十郎能克服陰影想起他,將他帶回日本,但一天又一天,得到的回答不過是次次提醒他早已從征十郎心中消失的事實,從一開始的失落,到不停磨蝕後的淡然,他越來越不明白自己待在這裡的意義,他一方面要強迫自己忘卻再也觸手不及的親情,一方面又必須為了成為繼承者的征十郎犧牲,矛盾的兩方讓內心的質疑也越漸增加。

確實,征十郎是他最親愛的兄長,但他也有身為赤司家的自尊和驕傲,憑什麼只因這殘缺的眼睛就必須待在暗處將一切都賦予征十郎?更何況他想保護的征十郎早已成為回憶,不再是他所熟悉的兄長,與其再被無意義的回憶束縛,圈限自己的生活,還不如親自做個了斷,既然如此....... 


殺了征十郎吧。


反抗的種子逐漸萌芽,他假裝乖順的接受家族的訓練和安排,將知識技能一點一滴轉化為行動的刀刃,也許是他這些年來過於順從的緣故,他輕易的就按照計畫離開大宅,在接應下回到日本,終於回到故土的他所餘時間不多,卻還是來到葬著母親的墓園。他已經太久沒見到母親,就算只留下冰冷的墓碑,他也想告訴母親他這些年的生活和所下的決定,就在他踩著石階一步步來到目的地時,卻發現早已有人來到此。

 是征十郎。

和征十郎的不期而遇讓他瞪大雙眼,完全忘了閃躲,征十郎並沒有發現他的到來,只是蹲下身輕輕將花束擺在墓前,那是和母親十分相稱的白百合,也是母親最喜歡的花,隔著距離他沒辦法聽見征十郎跟母親說了什麼,卻能看見征十郎的表情——那是個很難看的笑容,就像想死卻不得不活下去一樣,征十郎彷如站在崖邊的愚者,上一秒還俐落的跨過深溝,下一秒就毫無預兆的歪斜墜落,為什麼?他一直以為在偽造的記憶下征十郎會過著平順的生活,立於眾人的頂端擁有最多的稱羨和關注,但此時的征十郎竟瀕臨崩潰邊緣,扯著強撐的笑面對母親的墓碑。

就像......遺失了什麼東西一樣。

突然間,他彷彿看見自己的影子,看見幼時因著一次次的答案而失神的自己,他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兄長,征十郎又何嘗不是如此?他們明明是命運共同體,說過要一起面對繼承人的重擔,一同立足赤司家的頂端,卻因無法彌補的慘劇全數歪斜,獨自承受負荷不了的重壓無法解脫,他咬牙轉身跑離墓園,濃稠的悔恨和愧疚溢滿他的胸口,原本做出的抉擇又開始迷網起來。

或許......他該恨的不是征十郎,而是殺害母親的兇手,和與赤司家為敵的一切。


再也不想,看到那種表情的征十郎了。


他逃也似的回到國外,才剛抵達沒多久他就收到和父親會面的命令,父親並沒有詢問他脫逃的理由,而他也沉著臉沒有解釋,反倒在父親幾乎冰結的壓迫下首次提出請求。

他想見征十郎。

或許是察覺到他瀕臨扭曲的矛盾,父親沒說什麼就答應了,沒有事先告知,只知道班機時間的他獨自在機場等待,周圍的旅客來來去去,嘈雜中他淡然的旁視一切,在心中預想了無數的可能,對於一個與自己完全相同卻全然陌生的存在,征十郎會有什麼反應?會不會想起過去而再度崩潰?而面對遺忘過往的征十郎,自己又能接受嗎?然而時間不容許他多想,他看見赤色的身影一步步朝他接近,來到他的面前,望見那熟悉的身影,難以言喻的情感立刻湧了上來,幾乎難以招架,儘管如此他還是很快就鎮定下來,開口打破凍結的現狀。

意外的,征十郎對他還有微弱的印象,話雖如此征十郎並沒有想起當時的事,更連他的名字也忘了,他用冷淡的外表強壓下無止盡的痛楚和違和,強迫自己去重新認識曾如此親密的兄長;雖然記憶破碎,但征十郎不愧是繼承人,各方面都與他不相上下,棋局上更讓他重嘗敗北,他望著棋盤彼方的征十郎,在那雙溫煦的眼眸和游刃有餘的笑之下,好幾次都讓他以為又見到那總摸著他的頭的溫柔兄長,但回過神,征十郎某些過於客套的行為仍顯示一切並無改變,他明白征十郎待在這的時間有限,短短幾個禮拜又怎能讓征十郎相信他,成為阻止其邁向死局的支柱?相反的,這段時間若能殺死征十郎,他就能獲得自由、獲得家族的一切,不用再待在空曠的大宅等待遙遙無期的時機,想到這他著魔般掐上征十郎的咽喉,俯視著在昏暗中刹然睜開的赤瞳,征十郎沒掙扎,只是直盯著他看,那並非恐懼或憎恨,而是因想起了什麼而出神,那個眼神,就跟看見母親慘死時的眼神一樣......

驚愣讓他不自覺鬆了手,抓住時機的征十郎立刻將他一把壓進懷裡,出乎預料的情況讓他警戒大作,甚至下意識拿出刀刃要往征十郎肩部砍下,直到確定征十郎沒有進一步動作,才讓他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,窩在征十郎懷中聽著沈穩的心跳在耳邊持續不絕。

征十郎想起一切了。

十分諷刺的,征十郎竟然因他的反叛而想起一切,讓他差點大笑出聲,是他親手毀了和征十郎之間的信任,就算征十郎想起過去,現在的他也不過是個暗殺者,一切都不可能修復了,但征十郎的反應卻遠遠超乎他的預想,明明上一秒差點被他殺死,征十郎卻毫不在意,更吻上曾觸發混亂的左瞳,睜著幾乎化成水的溫柔眼眸輕輕笑開了。

「能被你殺死可是我的榮幸,赤。」

那瞬間他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融化了,將他遺忘已久的渴求狠狠剖開扯離表面,噴濺出鮮紅的汁液;征十郎沒有變,仍是只在他面前袒露脆弱並對他百般包容的兄長,僅僅如此就足夠了,在擁抱中他慢慢收緊雙手,試圖將這溫度深深烙印在腦海中,他不會再奢求自由或權力,只要好不容易重回的征十郎能繼續活下去,就算扼斷自己的四肢永遠活在家族的陰暗面下,亦或是賭上自己的性命...... 


和征十郎告別幾年後,他開始著手調查深掩在家族中的叛亂勢力,不留痕跡的將之剔除,然而就在即將揭開首腦身分之際,對方卻搶先一步執行計畫,將情勢整個翻轉過來。

征十郎有危險。

對方身分不明,不能輕易增派保護征十郎的手下,更無論可能是元兇的親信,他隱藏至今就是為了這一刻,和父親討論後,與其直接表明要保護征十郎,不如以相反的身份出現,讓叛徒搞不清他究竟是敵是友而露出破綻,他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征十郎,一方面是為了以防情報流出,另一方面.......是想測試征十郎吧?

若征十郎在環境的磨蝕下對他產生懷疑,他也就沒有實踐義務的必要,要離開家族或殺了征十郎都無所謂,因此當他在征十郎戲謔的笑容下,帶著裂開的傷口被拖回病房時,其實已經想好脫逃的時機和方法了。

恨嗎?後悔嗎?不,他不會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,更不會對不值得關注的人付出無意義的心力,既然已經得到征十郎的答案,他就會走得乾乾淨淨,況且征十郎已經足已勝任繼承人的身份,那雙一反過去茫然的銳利雙眼就是證明,那麼他的任務某方面來說也結束了,只不過......

未來他或許仍會懷念起和征十郎在一起的日子,想起那刻入腦海的溫度和安心至極的擁抱,儘管那些已再次成為夢境,再也無法重現......

外頭突然傳來了騷動,他立刻起身緊盯房門,門開了,征十郎竟拒絕所有人的跟隨獨自一人進到房內,濃烈的殺氣並沒有讓征十郎退卻,反倒一臉鎮靜的朝他接近,他握緊暗藏的武器,在征十郎伸手的瞬間立刻將刀刃襲上征十郎的背部,卻意外的被一雙溫暖的手所包圍,對上了寶石般耀眼的赤瞳。

征十郎相信他。

就因征十郎相信他,才會上演那段戲,表面上是強硬地將他綁在身邊,事實上卻是要他待在視線範圍內確保安全,他愣愣的望著征十郎,感受繃帶粗糙的觸感在臉頰上摩挲,一點一點的試著拂去他的不安,這才意識到----自己一直忘了要去信任征十郎,總是下意識的認為會被再次遺忘而不想多做掙扎,反倒是征十郎不論失憶與否都相信著他......想著他鬆手,在尖銳的金屬聲中伸手緊緊抱住了征十郎,在經歷漫長的徬徨和等待,他終於是又回到熟悉又依賴的兄長身邊,就像好不容易回到故土的歸人,在流淌的暖流下將侵蝕凍結的身軀逐漸融化開來,憶起最初也是最堅信的信念。


不論再遭遇到什麼,絕對會誓死守在你身邊的,征。


「好久不見了,赤。」

「嗯,好久不見,征。」

 

-->  Akashi  side  END

 

斷斷續續的寫,終於是打完啦~

沒想到能在春節前打完真是奇跡QWQ ( 欸

不知道是不是開始工作的原因,

總覺得一直卡文很不妙啊,真希望春節時能改善點Orz

總之,謝謝看到這裡的你OWO/


達克尼斯 2016.1.31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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